中西部乡村中小学首席教师梁荣：我，愿做一道微光——乡村首席教师教育扶贫工作日志
2019年春，教育部印发了《关于开展中西部乡村中小学首席教师岗位计划试点工作的通知》，启动实施了中西部乡村中小学首席教师岗位计划，安徽、河南、陕西、甘肃为首批试点省份。两年过去，3000多名乡村首席教师正如一颗颗教育的火种，汇聚起教育扶贫的一点一点能量，点燃乡村的文明之光。
到更需要的地方去
“你已经是陕西省教学名师，高级职称也评了，好好的从城里跑农村去，图啥呢？”
“你今年刚做了大手术，农村条件差，身体受得了吗？”
“您还得领着我们研究课题呢，您去了农村，这里怎么办？”
……
当我站上竞聘偏远乡村首席教师岗位的演讲台，来自朋友、家人、徒弟们的一句句劝阻，依旧在耳畔回响。
我，45岁，高级教师，副校长，三年切除了两个器官。无论从哪条看，都不是乡村首席教师岗位合适的人选。可是，当文件下发的时刻，内心那个永远年轻、永远热泪盈眶的我，坚定着我的选择。去，到更需要的地方去！
2019年9月1日，到达秦都偏远乡村学校，那所被围困在拆迁废墟中的学校。村民疯狂加盖的拉砖车呼啸着，扬起漫天沙尘。三轮蹦蹦车、电动车上载着上学的孩子，在泥泞的窄道里穿梭。四处漏风的窗扇吱嘎吱嘎，掉了水泥的讲台坑坑洼洼，厕所是上世纪的模样，后墙外羊群在啃着荒草……即便我做好了面临各种困难的准备，眼前的一切，也让脚步迟疑起来。
然而，花园边、教室里、操场上，一张张朝气蓬勃的笑脸，一串串咯咯的清脆笑声追着人响。六年级的学生已经捧着书，在朗读宗璞的《丁香结》——“月光下白的潇洒、紫的朦胧，还有淡淡的幽雅的香，在夜色中也能分辨出，这是丁香。”沮丧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，生活条件的苦，算得上什么？我是六年级51个孩子即将遇见的“丁香”，是可以让他们看到外面世界的“点灯人”。
开学一周后，简陋的办公室里，挤进来一团羞涩、欲言又止的娃娃。你推推我，我指指他，灿然笑而不说话。胆大的张佳辉先开了腔：“梁老师，咱们能不能每节课都上语文？”腼腆的荆钰叶放下作业本，“是啊，语文课时间实在太短了，怎么听都听不够”，我笑而不说话，认真听着，孩子们便你一言我一语起来。
“老师，您跟别人不一样，从不命令我们，不大声喊，还会对我们说‘谢谢，你请说’。”
“我们心里想什么，您好像都知道。”
“您认识所有同学的字体，看一遍就知道谁没交作业，真神了！”
“我妈妈在网上查了，您是个超级厉害的老师！”
“老师，我想考到城里的初中去，看看您说的科技馆和图书馆是啥样子。”
我笃定，学生不加修饰的话语是对我最高级、最纯粹的奖赏，他们对未来的期许，已经把我牢牢定格在这岗位，即使困难重重、他人百般不解。
每天每节课，教室后面都会坐着不同的年轻老师，每一节家常课也就变成了公开课。他们也会像学生一样，痴迷地听我讲苏轼、辛弃疾，在观湖楼醉书、明月清风里听鸣蝉蛙声，和学生一起回环往复地诵读，在一咏三叹中，教室里弥漫着语文的气息和向上生长的味道。
沈佩，工作了12年的乡村教师，以前的教学全凭自己琢磨。2019年语文统编教材的全面使用，让她和老师们更是不知从哪里着手。她感叹着，以前听名师的课只能在网上找资源，现在梁老师就在身边，搬一把椅子来就能听课，有问题随时问，有疑惑随时解，以前认为在高山顶的偶像，原来是邻家的姐姐。乡村老师渴求的目光，朴素的表白，让我更坚定自己的选择，为乡村小学语文教师教学水平的提升，尽我所能，全力以赴。
2019年9月18日上午，大雨，持续大雨。我顶着滂沱如注，踩着倒塌的瓦砾砖块，跨过村民伐倒的树木。发愁，下午来参加秦都区“统编教材研讨活动”的老师们怎么进到校园里？好在，用心的徒弟给五十多名参会的乡村老师们，手绘了村口到学校的绕行图，清晰标注了垮塌路段，提示别穿会陷进泥里的高跟鞋。
八点，学生到达教室。我开始晨检、安排读书、督促收作业。早读是第二单元——重温历史岁月，感慨着自己也有狼牙山五壮士的英勇无畏、气壮山河。接着上课，批改作业，将昨日书写情况拍照，发到家长群中，鼓励有进步学生。安排会场布置，确定主持词，调试设备。
下午三点，研讨活动在大雨中进行。我将统编教材的拼音教学、识字写字、阅读策略单元的编排意图以及教法尝试，一一呈现在老师们的眼前。六点活动结束，给留下来的老师们答疑解惑，答应贾令艳老师修改明天要用的教学设计，建立“乡村首席教师工作室”群，分享统编教材的教学设计、课件、感悟、反思等教学资源。
晚上十点到零点，给小贾老师发去教学设计的修改意见，整理今日培训稿，记录活动简报。备课三年级预测单元《总也倒不了的老屋》，准备示范阅读策略单元的教法。
这是无数个相同的夜晚的其中之一，从不敢懈怠。因为，偏远乡村学校的学生和老师需要我。
赴一场时节的约会
对于六年级学生来说，一朵小红花≈我是个小孩子。他们渴望意想不到的奖励，与众不同且无法复制。我会捡一枚红色枫叶制成书签做奖品，这是可以珍藏的秋天；在工作室破旧的桌子上摆满课外书，可来阅读的时间就是奖励；我在周末学习烘焙的一片曲奇饼干，那就是个甜蜜的奖赏……
一个多月过去，每个学生都找到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，没有了标签下的“小透明”“大嘴巴”“老拖拉””“游戏王”。书写无法辨认字迹的董月晨，也能主动写出像样的作业了；从不发言的侯懿纯，朗读课文悦耳动听；爷爷、奶奶管不下的李奥运放下了手机游戏 ……一点点的进步，一点点的变化都让我们彼此激动不已。兴趣燃烧起来了，信心树立起来了，他们变成一群有梦想、想去追梦的学生。而我，也成为“51个粉丝们”的“52号偶像”。
今日寒露。二十四节气是中国文明的独特贡献，农民借助于它，春耕、夏耘、秋收、冬藏。去做三四月的事，在八九月自有答案。节气循环转换，十五天更替一个的周期，到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事，不正是我想跟学生一起去感受生活最好的时间坐标吗？
我跟学生们约定：从寒露开始，每个节气那天，我们共同评选出近两周班级里最闪亮的“明星”，在院子里玉兰树下的同一个位置，跟梁老师合影，这张照片将成为最特殊的奖励。
冯子怡，一个特别酷的女生。课堂上从不发言，在教室里空气一般，总是冷冰冰的。读过她的几篇作文后，确定是个细腻、敏感的小姑娘，我想跟她同频对话。上学路上碰到她，会揽着她的小肩膀，一路走到校门口。
有一天她突然发现，梁老师居然会听张艺兴的说唱《莲》，便试探着问：“老师，您觉得追男明星的女孩是坏孩子吗？我妈把我收藏的蔡徐坤图片都删除了，说我不好好学习，动的都是歪门心思。”心中窃喜，频道对接的机会来了。“追星要看怎么追？你追的是什么？明星舞台上的绚烂，你知道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和牺牲？张艺兴的才华也是在努力、努力、再努力地坚持下展现的。除了娱乐明星之外，你能发现别的令你敬仰的星吗？试试看，你还会有更值得追的星。”
数日后，小姑娘在随笔练习里悄悄写道：原来，单押、双押、随便押的高手是朱广权。蔡徐坤可以很帅，但没有撒贝宁的文化和气度。看《经典咏流传》开场白，已经被他深深感染。与君歌一曲，请君为我倾耳听！现在，我好像能听到古诗词里最好听的流行音乐了。
又是一个坐满了乡村教师的公开课，我讲的内容是《匆匆》。课后，冯子怡告诉我，她决定了，开始粉朱自清，还模仿着作家的笔法，描写在我们教室里筑巢的小燕子。
“……都说，燕子去了，有再来的时候。这不，教室墙角去年的燕子回来了。它们叼草来了，衔泥来了，时不时在灯管上休息，只有它们，全不顾及上课铃声，笑着，叫着。此时的我们，只敢窃窃私语，哪能明目张胆，可以飞几个来回，穿几回窗格，跟老师比几回谁的声大……”
往往，老师的目光都盯在学困生那里，像这样成绩优异的孩子，他们也有成长的烦恼，需要学生更加认可的引领。当然，冯子怡的突飞猛进是肉眼可见的，性格变暖，写作水平直线上扬。在2022冬奥会征文时，她写了一个独幕剧，冰墩墩、雪容融在哈尔滨滑雪赛道与武大靖偶遇的故事。
小雪。玉兰树下，跟小姑娘合影。你笑起来，真好看！
巨思凯，矮矮胖胖，遇到劳动能溜就溜，能躲就躲，没人愿意跟他合作大扫除，还好凑个热闹，上课接话茬是他的强项。今天又被组长告发值日偷懒，他善于表达的强项立刻发挥出来，振振有词，头头是道。我请他用笔写下没有值日的理由，如果说服我，可以免除惩罚。他一脸不信，怎么可能？一般情况下，都是罚扫更多的地，而他找更多的地方去躲。等巨思凯写好了原因说明，我一看，一篇多么好的练笔诞生了！
从此，但凡遇到此类情况，巨思凯只要写事情说明即可。一来二去，人物心理描写越来越生动，一秒钟的事他也能写100字。我还请他把写下的说明读给大家听，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，为了躲值日，他搜索过学校每个可以藏身的角落，整理出班主任检查的时间规律，啥都没干却一头大汗归来的无实物表演。同学们喜欢上他了，他有读者听他的习作了，他也不想再使用小伎俩躲避劳动了。
霜降，学校组织一场关于垃圾分类的演讲。我们班集体通过，让形象实在不加分的巨思凯作代表。他不负众望，落落大方，拿到第一名。在那株玉兰树树下，他举着落叶，我捧着孩子们野地里采摘的黄色野菊花，记录我们和节气约会的印记。
大雪，跟手指冻疮却一丝不苟的祁梓睿合影；冬至，跟“竹节人”制作者李语轩合影；小寒，跟期末考试及格了的许炎斌合影。2020年春天，无情的疫情推迟了开学。玉兰花的花期很短，从花骨朵到完全绽放到逐渐凋谢，每一帧我都留下来，发布在班级群里，告诉孩子们：3月20日，今日春分，校园里的玉兰花落了，海棠花又开了，教室里两只野猫在嬉戏，办公桌上没有你们的作业。我在等，等你们，等你们回来……
一条红围巾
寒冬是偏远乡村学校最难熬的季节。村子全部搬迁了，只剩下孤零零的学校。教室里没有集中供暖，没有空调，电暖气太危险了，况且四处漏风，“小太阳”也只能无力地散发着忽略不计的热量。大羽绒服套小棉袄，毛袜子里的脚尖被冻得失去知觉。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症状，感冒、咳嗽两三周都好不利索，还伴随着头晕，像戴上了孙悟空的紧箍咒。
实在拖不过去了，上完课才到医院去输液。咳嗽的确缓解了，但经过持续两周的监测，却发现了从没有过的高血压。医生提出警告，如果控制不住，那是各种心脑血管疾病的严重后果，必须按时服药，不能熬夜，减轻心理压力，天气转暖时也许才能降低些。
更糟糕的是，除了自己的身体问题，父亲在2020年元月份查出了癌症晚期。一边是放不下的学生，一边是必须病床前尽孝的亲人。
我的父亲是名老党员，大学时代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退休多年，一到季末就提醒我及时给他缴党费。看到我焦虑、难过的样子，便宽慰我，“没事没事，爸上年纪了，你不要耽误工作。尤其在新的工作岗位，娃们等你呢！爸不着急，等你放了寒假，再去住院。”即使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，还总是念叨着，“你别耽误了工作，爸不要紧。”也许，这就是家风的传承，也许是两个共产党员看起来有点“傻”的样子。
我强忍住眼泪。一站上讲台，把烦恼和病痛都暂时放下。
杨泽航，提起写作文，把笔头咬坏也只能写下只言片语的学生。实在不行的时候，就会抄一篇对付或者风马牛不相及地凑字数。我给他量身定制了一套阅读计划，起初把《父与子》借给他看，然后逐步提高，《了不起的狐狸爸爸》《窗边的小豆豆》《城南旧事》《柳林风声》，再到《三国演义》《水浒传》。他在课间十分钟，会化身为说书先生，一圈同学围着他，听他把昨天看的书上内容添油加醋、自我创作。我只对杨泽航不断重复：把你说的写下来，写下来，写下来。
泽航在还书的时候，偶尔也会跟我聊天。
“老师，您喜欢什么颜色？”
“我最喜欢绿色，生命生生不息的颜色。”
“我觉得您像红色，番茄太阳的那种红色。老师，新年我想送您一件红色的礼物。”
“老师不需要礼物，花父母钱买的礼物更不能要了。”
“不花钱，就是花些时间，您等等就知道了……”
2020年隆冬，期末考试结束。我布置了寒假作业，领取素质报告单的时候就不回学校了。在医院里，给父亲做各项检查、研究治疗方案，照顾他打针吃药，听他说着往事。原来，我的忙和累，错过了太多，能跟父亲相处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。
此时，手机接到一条微信，是一张图片和一段视频。我一点开，顿时，泪流满面。
是泽航妈妈发来的，那个笨手笨脚的小男生，坐在钢丝床上被窝里，正在编织一条大红色围巾。他，嘴里念念有词，下、下、空、上，那是毛衣针的走向，他的左右手配合得还不熟练，织一点，整理一点，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要给梁老师的礼物。
红色围巾，是泽航装作不经意问我喜欢的颜色，用不知多久时间一针针编织起来的礼物。他在返校时候，是多么期待我可以戴上，暖暖和和的；多么期待看我如何惊讶一个男生的手工作品；多么期待跟我聊，您喜欢这样的镂空花色吗？
而我，在医院，身不由己，无法两全。
我急忙让爱人去学校取回礼物，把红色围巾戴起来，给父亲看，给他讲这条红围巾的故事。父亲点点头，轻轻地说了句：“我女子值了，是娃们的贵人。”我的眼泪又来了。
乡村首席教师这一年，我聚集了太多的眼泪，受委屈的时候、不被理解的时候、冻得透心凉的时候、徒弟不打招呼大声叫着师父我来了的时候、父亲得病我没法走开的时候。我把每一次的崩溃都悄无声息藏起来，没有让这些眼泪成为伤痕，而是成为一枚红色的勋章，是那个叫杨泽航的小男孩所颁发。
在2020年的超长寒假，全民抗疫时期，泽航的作文《给抗击新冠疫情医护工作者的一封信》发表在《教育周刊》上，发布在秦都教育的网络平台上。我知道，我的学生找到了写作的密码——我手写我心，文字都是内心情感的倾吐。
送你翅膀，助你飞翔
我是陕西省“三级三类”教师骨干体系培养起来的受益者，深深知道团队的力量。在成为陕西省教学名师的过程中，我被很多前辈影响，也影响过很多后辈。在乡村首席教师岗位设立时，我已经在思考，如何组建团队，吸纳有情怀、有想法、肯吃苦的乡村教师为成员，定下两年目标、个人成长规划，然后知行合一……
我把 “化解乡村教师发展难题、助力乡村学校人才培养”的宗旨写在工作室制度中，更记在心里。2020年，我被教育厅聘为“省第六批学科带头人培养对象”的实践导师，和西安高新一小任娟娟、王婧，长安一小何庆组成师徒档。多好的机会！“名校+、名师+”的扑面而来，我可以与省“三级三类”骨干体系共享资源，以一个乡村学校为试点，带动一个教育组，联合区教研室、市名师工作室、省学带工作坊，去发挥对乡村学校老师的辐射、引领、带动。
在疫情复学后的特殊时期，我开始了“一对一”的教学诊断。姜欢的二年级识字教学、文言文教学，王盼、荆轶、张美的古诗文教学，朱亚萍的鲁迅专题教学，苟一的儿童诗教学……课后，我们在一起进行复盘、反思、重建。
姜欢是个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年轻教师。起初，她躲在听我课的老师中默默记录，从不发表自己的看法。再去听她的课，发现她会把学习到的，哪怕一句评价语、一个导语、一种指导朗读的方法，放到自己的课堂模仿。我就刻意让她先表达自己的观点，再去听别人的意见。几番下来，她会跳出课堂外，审视自己的问题，也会深入去思考，梁老师如此设计是为什么，渐渐从从模仿表象到模仿思路。
看着姜欢一次比一次进步的授课，评课越来越精准，我知道师父领进门，徒弟们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，一遍遍练习、一次次重来的付出，才有了一堂堂好课的喜悦。
一年一度的“陕西省教学能手评赛”是老师们飞速提高的快车道，也是老师们综合积累的折射。今年的比赛，小学语文老师的难度在于统编教材到底怎样落实语文要素。我就坚持“菜单式”示范课，乡村语文老师们在使用统编教材中，遇到什么困惑，我就执教示范相对应的内容，留下不同课型的不同教法：
执教整本书阅读《汤姆·索亚历险记》，五十多名乡村教师听课，参与的还有来自秦都扶贫地区商洛商南县的挂职青年教师，对于小学生阅读外国名著、略读课文教学策略给予指导。
以散文《匆匆》为例，解读统编教材中写作单元的语文要素，课后的集中研讨，为乡村青年教师们提供学习平台、创造互相交流研讨的机会。
经典课堂重新教《圆明园的毁灭》，老师们不断感叹孩子在梁老师的课堂里都变聪明了，每个学生都闪现着思维的火花，每个学生都全情投入，在语言文字里思考和享受。
关于古诗词《长相思》的教学，课堂在“身在征途、心系故园”中掀起一个又一个高潮，“长相思……长相思……”一咏三叹的教学，引领老师们在语文课堂中，与学生对话、与文本对话，与教材编者对话。
在秦都区教研室的组织下，承担“名师工作室+省学带工作坊”小学语文教学观摩研讨活动，全区40多所学校、210多名一线教师参加了此次活动。
六年级第八单元习作《有你，真好》。对习作教学的指导方法进行了交流，从审题、选材、指导开头，总结了三个法宝“选材就是不同路”“”开头不用有一天”“慢镜头”，听课老师们在自己的班级进行实践，发现学生们选材思路拓宽了，描写细腻了。
在近五个月的磨课过程中，周末、节假日，我和工作室的成员、还有来自不同学校的参赛教师进行了12次集中研讨。
无论哪个地区哪个名师团队，共同的优良传统都是互相帮助，互相加持。我联合陕西省陈阿莉名师工作室、陕西省学科带头人张力工作坊、咸阳市刘欣名师工作室、西咸新区幸福里小学科研组、泾河新区教研室，对来自秦都、渭城、兴平、长武、礼泉、泾阳等地的参赛教师进行赛前演练。抽课、备课、说课、试讲，评课、讨论，我们常常忘记了吃饭和休息，但每一次都是乐此不疲。
这些磨课的过程，对我所在地区的乡村教师来说，都是难得的机会。他们从远远观望到热情参与，从单打独斗到彼此分享，从认为是遥不可及的目标到“我也想试试” ……
当乡村教师们，通过磨课、赛课过程，建立起课堂自信，对学生越来越了解，对教材越来越明白，看他们小鹰学飞一样，逐渐自由翱翔的时候，曾经鼓励他们生出一对翅膀的人，在山花烂漫中，不要赞美，只想着，更多的乡村学生拥有更好的老师，那该多好！
在我的近30年的教育、教学生涯里，我感谢乡村首席教师的两年经历。摸爬滚打中，改变了一班学生和他们的家庭，更新一部分乡村教师的教育理念，深深体验到乡村学校发展的桎梏。我愿意是那裂缝中的一道微光，曾经照亮过乡村学生和老师们，用微光吸引微光，然后，点亮万家灯火。
